第三十章 南京相邀

返回北平，一下火车康咏筠情不自禁的要喊一声：“我胡汉三又回来了。”在海城太冷了，除了杜擎峰结婚在外面迎亲，基本其他时间都缩在屋里，即使去趟茅房，回来也拖着两溜清鼻涕。以至于回程都有些迫不及待。

先回去个弟兄叫来那两辆汽车，再把一众人马回到营地。康咏筠开始苦于没有专用的交通工具，上街办事开卡车体积大接受不了，开超时代的悍马太招摇，不愁鬼子特工注意不了。骑马主要是坐马鞍时间长了不习惯，而且在城市里骑着高头大马总有种被围观的感觉。用张洁的话就是被悍马惯得毛病。

“需要辆吉普或者大切。”康咏筠在库房里摸着悍马喃喃自语。但等吉普诞生也要5年以后。

失落之下康咏筠想到另一种很便捷很拉风的座驾——摩托。自己办事方便而且给部队也增加了机动能力。

于是第二天开卡车跑了几家洋行，遇到了正在做推销的法国莱恩吉列（René Gillet）挎斗摩托车。该车素来以可靠性和坚固耐用而著称，深得法军喜爱。莱恩吉列750造价较低，法国警察和宪兵部队曾大量采购。这家法国洋行出售的乃是自1922年开始生产的莱恩G型摩托车，主要使用750ml和1000ml发动机，两种都是侧置气门发动机。

对于法国莱恩吉列公司的这款摩托，他知道名气但是接触的产品不多，一般在美国都是作为藏品出售。想到以后的价值，他便一下买了两辆750排量和一辆一升排量的。

接着想起应该买辆哈雷戴维森。结果没碰到喜欢的那种1928年款装载双凸轮发动机的JD系列。但精明的美国人转而介绍皇家恩菲尔德（Royal Enfield）350 WD摩托车：“尊敬的先生，请您看下皇家恩菲尔德公司在1931年推出的这款“子弹头”系列摩托，公司的宣传词称其制造如同武器一般精良，行驶速度如同子弹头一样快。这辆车的最大时速为110公里/小时，并且极少出故障，皇家的名头和质量恰如其分。而它的价格也非常合适。”实际中从二战爆发起，350 WD就成为英军传令兵的优良装备。

禁不住诱惑，买下了两辆350WD。康咏筠骑着350WD，咂了下嘴：“又花了一炮钱，该把损失补回来了。得尽快把那10万美元凑齐啊。回去要好好操练下这帮家伙了。”

回去时时值中午，路过前门**胡同，于是下去吃卤煮火烧。没想正碰着张自忠的副官，告诉他一个多月前订购的德国毛瑟狙击步枪到货了。康咏筠不禁喜上眉梢，真是又娶媳妇又过年好事都占全了。

让手下开车把几辆摩托拉回去，他连忙奔赴德国代理商那里。

打开木盒，康咏筠立刻被泛着枪油味的的Kar98k毛瑟步枪吸引住了，双手捧起来，指尖轻轻的**乌亮的枪管跟光洁的榉木枪托，目光就像注视着新生的婴儿。推拉下枪击，声音清脆响亮。

招待的德国经理道根看他喜爱的样子，忙不迭从精致的牛皮盒里取出直筒式4备瞄准镜递上去说：“先生您真识货，您是中国第一个订购这种专用型狙击步枪的军官。而且看您的目光就知道您一定对他很了解。”

康咏筠微笑接过瞄准镜向外看了看，远处的灰瓦红墙一下被拉进许多，清晰的十字线分化均匀，满意的点点头，将瞄准镜安装在步枪上：“不错，我很清楚。一战你们用它让英国人吃了大亏。我们将延续在日本人身上。”

不同于装备中国的M1924式毛瑟步枪，Kar98K毛瑟狙击步枪实际就是枪管经过仔细挑选的的98K步枪与瞄准镜的结合。二战时作为一支优秀的狙击步枪，98K狙击步枪共有13万支装备部队，曾给盟军造成很大伤亡。其扳机力为1.8kg，比M21的2.04KG扳机力略小。康咏筠很欣赏它有个独特的结构，就是直型的拉机柄改为下弯式拉机柄，不仅便于退壳，还便于携带和安装瞄准镜，不像其他国家步枪需要将瞄准镜侧位放置。

为了进一步在华推广，这批步枪配置了最新的蔡司4倍瞄准镜，也就是**39的原型。此外厂家另赠一具军规6X30倍双筒望远镜。再加上二战前的98K步枪质量是最好的，配上专用的Ss重尖弹，对康咏筠来说给日军恶梦的时间到了。

道根给康咏筠送到营地。战士们正围着蓝色的莱恩吉列摩托跟恩菲尔德摩托啧啧称奇。等看到老外送来大批的毛瑟狙击步枪，都围了上来。了解到每支步枪配有4倍瞄准镜，人们情不自禁的低呼起来。

让人们准备好靶场，康咏筠从中随机挑了5只步枪，给它们装好瞄准镜，但又拆下来交叉安装了一遍以检查通用情况。接着用道根特地带来的天平称量出30发子弹，然后小心的打磨了弹头去除微小的毛刺。看着他的动作，道根不禁动容：“我的上帝，上校先生您一定是个狙击专家。这种步枪找到了真正的主人。”本来道根看康咏筠年纪轻轻就是位居上校心底有些轻视，这下彻底佩服了。

“多谢夸奖。道根先生，今天天气良好，风速为0，气温12度。”康咏筠看看温度计，用法语回复道，他明白这个时代的老外或多或少都有轻视国人的心态，他也是年轻气盛，有心给德国人个下马威。德国同法国打仗近百年，语言上彼此不是障碍，而康咏筠在美国时跟社区里的法国移民学了不少，日常对话也没问题。

打了几发普通尖头弹来磨合膛线顺便校枪，然后康咏筠采用卧姿设计开始检验狙击步枪的散布精度。

这时他不由感谢战友韦伯的心得笔记提供的资料让他大大的露脸。

采用Ss重尖弹主要利用其是在600米距离内不俗的威力，以及稳定的弹道，不容易受横风影响。但由于弹头加重，远距离尤其800米外弹头会急速下坠。英国点303温彻斯特弹虽然弹道性最好，美国M1903步枪也不是泛泛之辈，但在中国后勤都不如Kar98毛瑟。

最后综合数据得出的散布半径为：

200码(182.9 m): 36mm

200 m(218.7码): 42mm

300码(274.3 m): 54mm

550m, 10发射弹最大散布是320.5mm

尤其在100米的精度为0.5MOA。

相对而言，比不上后世M24狙击步枪采用M118弹100米近乎0 MOA的精度，在这个时代已经很优秀了。看得出德国人是很重视这次合作下足了本钱。

康咏筠满意的收下了全部步枪，道根自然继续赞扬一通他的枪法优异云云。直到康咏筠明确表示未来部队会追加订单，道根才千恩万谢的离开营地。

估计吴悠开了学，他打算去协和医学院给小丫头送些东北特产。何应钦却把他叫到了办公室。

本以为只是挂靠在北平军代会弄个闲职而已，准备请“探亲假”去美国办理设厂事宜。不料何应钦派人把自己召到了办公室。

怀着有些忐忑的心情喊了声报告应召入内，总觉得何应钦的招牌微笑有些不怀好意。

随便聊了几句关于自己公司的初步设想。何应钦从抽屉里取出一封信“咏筠，最近南京兵工署的俞署长给你来了封信，让我转交与你。希望你能安排时间去一趟南京，俞署长与我谈及你设计的枪，对你赞赏有加啊。”

康咏筠闻言放下心来，有些激动的接过信：“俞长官钧令，下官这就安排去南京。”接着将信读了一遍，大意是赞扬康咏筠青年俊才，为国家设计了第一支冲锋枪，意义非凡，期望能去金陵一晤，并诚邀去兵工署任职。

对于兵工署长俞大维，他还是有很好的印象，俞大维早年毕业于上海圣约翰大学，留学美国哈弗大学，德国柏林大学，并且获得两个大学的博士学位。任兵工署长期间组建起了第一支专业兵工科研队伍，在抗战期间给官兵提供了优质武器，并开发了60mm迫击炮等武器有力的支援了抗战。1946年春，青年远征军师长廖耀湘曾写信给俞大维说:“美军军官告诉我，‘你们中国造的轻兵器很好用，很少有故障发生，很难得。’”抗战胜利后，一位曾任战时日本军械处长的日本军官对二十一兵工厂厂长李待琛说:“你们的轻武器杀伤力比我们的好，中正式步枪打得远，可射钢弹头，三八式不能。你们的轻重机枪枪管打红了，浇浇水，还能继续打，了不起！”

辞别何应钦后，康咏筠连夜制定好训练大纲，由杜擎峰带领战士们进行下一步合成化训练。另给吴悠写了封信连同东北特产一起代由杜擎峰转交。

带着缠绕心间的思念，同张志刚兄妹一起踏上了南向的列车。